咱就是说,一篇日记也能违规?关键是怎么违规了你倒是说清楚啊,我求求公众号团队了,以及各位大哥大姐,你们给我看看我哪里违规了?
有一些人名我想到可能是不让说的,比如李志和严歌苓?我都删除重发过,但都审核不通过!
原文:
一切顺利。一如既往的,把摩托车停靠妥当,进入了我熟悉的餐馆,点了熟悉的餐食,纠结了5分钟后还是在这闷热的中午,斟满了一杯冰爽的啤酒。
从小到大因为各种原因从老家往返北京太多次,不说公共交通,单说自己驾车,几乎都是在高速公路上行驶,哪怕高速塞车临时下道,也只是走十几二十公里便再驶入高速疾驰。这段单程200公里的路,起码100次往返,但却从来没有认真的走过。
这次,终于,在清晨的北京出发,伴着小雨,走过京藏高速辅路、216省道、康祁公路、怀来大桥、110国道,经察哈尔大街进入城市腹地,最后落坐在了一家名为大同马记削面的餐厅。
因为是骑摩托车的缘故,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天气从干热到湿热,太阳从云层中漫射到拨开云层直射,当然,从北京的小雨到八达岭的无雨。同样由于骑车的缘故,能够听到不同村子路边叫卖声以及等红绿灯时旁边路人口音的变化。还有,这条山西北部、内蒙,甚至宁夏、新疆入京的货运要道上配套的公路、产业、村庄的建设,路边餐饮……各方面的变化,也有很多不变,比如以炖菜与主食为主的餐厅,几乎每五公里就有的形形色色的加油站,以及一路上发黑的尘土,我一度怀疑把这一路的尘土扫成堆砌成块至少可以烧开几壶水。至于风景,之前路过几百次的鸡鸣驿(鸡鸣山),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感叹它也应该被视为一个不错的景点。
骑车花费的时间是开车的一倍,是坐高铁的五倍,可是,看到与感受到的,却不能用多少倍来计算。
相对来说,骑车确实没有那么舒服。老家饭桌上,与姐姐提起了这次是骑车回来的,也提起了前两天刚骑车一千公里去了锡盟。姐姐有些惊讶表示很不理解,她说很难想象保持一个(骑行)姿势四五个小时会有多不舒服。我的两个好朋友,也曾对我想去额尔古纳的想法表示“开车去多好”。我知道,他们更是在担心我的安全。还好,我没有跟姐姐说之前独自一人从北京骑行到兰州的事。
那趟4000公里的旅程,我骑着一辆不适合远行的街车,在第一天就已经开始在路上骂娘,因为实在快要被内蒙古的寒风给冻死了。往返10天的骑行,如果没有点执念,我相信可能在呼市就已经放弃了,最多走到鄂尔多斯,不能再远了。
而那个执念,那个让我出发并抵御寒冷的执念,仅仅缘起于一首歌,一首我现在听到还是几乎每一句歌词都让我汗毛战栗的歌——《金¥城%兰&州》。从第一个音符响起,引子里便传来张玮玮轻轻的诉说:“兰州城有一个白塔山,白塔山上有一个塔,哎呀我的尕姑舅,兰州城有我的撒?”最初中间的歌词我都没有太多印象,只对最打动我的是张玮玮的念白印象最深,他说“我该怎么用一段歌词告诉你,在地图上的那座城市里,我都看到了什么?”这首歌在从首发到被封禁——正因为被封禁,且因为云盘算法问题他一直在云盘第一首——我在听了无数遍以后,我想去看看白银少年张玮玮的家乡。然后老狼和李志也是足够推波助澜,25岁的老狼意气风发,在列车上“陌生的姑娘望着窗外的远方,我坐在开往兰州的火车上,天空晴朗,我的明天也一样。” 23岁的李志,退学后被世界拍打,和朋友两人相约到兰州,看到奔流不息的黄河水,感慨良多,“人群中的两个外地青年,我们坐在黄河边,月亮像爱一样穿透皮肤,河水带走我们的忧伤。” 最后,他们竟然还合唱:“我该怎样歌唱你,清晨里的金城兰州;我该怎样歌唱你,夜幕下的金城兰州。”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按头安利。
不是说我被按头安利了就一定要去,这种执念并非冲动,虽然我有些无法解释。我至今还能非常具象的想起我非常非常想去兰州是在某个冬天的崇礼雪场的地库,那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随机播放到这首歌了,清晰的记得当时停车场灯光昏暗,我即将把车停妥,这时候音乐响起,我下车开始拿雪板、雪鞋……词曲不断发声,让我对地图的另一端充满渴望。而后的一个秋天,当我有了时间,准备出发的时候,我甚至没有考虑其他目的地,我感觉我这一刻只能去兰州!我必须去兰州!就像是有一种神秘力量在牵引着我,这感觉与前阵子严歌苓说“我就想写那个东西,不写我觉得我就要死”应该是类似的。
有些旅行的执念是有源头可循的,比如兰州,而有些旅行的执念,我无法解释,比如冲浪。去海南冲浪的旅行,实际在一年前的春天就非常想靠近大海,想要真正的与大海接触,融入,与去兰州一样,我就是非常想去,非去不可。包括我今年五月初天还没热的时候就很想亲水,想要在水上漂浮,或者说漫步,到六月底的一个下午我不得不紧急学习各种知识并将所有装备一并下单!
无论是可解释的还是不可解释的,这些执念我毫不排斥,并且非常乐意有这样的执念,不过我想特别说明一下的是这跟种草还是有差别的。首先我不是一个特别容易种草的人,对于网络上的流行我不能说嗤之以鼻吧,基本也是无动于衷。其次,我感觉执念和种草之间有很大的两个差别是冲动和深究,种草的冲动值很大而且往往需要快速甚至马上满足,再过一会儿可能就会种草其他而忘记了前者,执念不是;种草往往是被告诉,而没有自己的主动探索和进一步深究,无论是
深究事物本身还是探索我与事物的关系,执念也不是。
兰州是执念,摩托也是执念,是儿时的执念,不过摩托旅行现在对我来说有一种东西是大于执念的。这里就说到旅行这个单词 Travel ,它源自中世纪英文“travelen”,意指因身份所需而四处移动,若再追溯其拉丁文的字源“trepalium”,则解为“苦难的工具”。在古代,旅者多数是被迫踏上旅程,例如军人、商人、传教士等,有去程,但不确保有回程。因此,旅行(travel)带有痛苦的意涵,被视为苦难之行,即 苦行。我听过很多人讲述自己的旅行记忆,大多数人都对自己的各种“苦行”记忆犹新,甚至被称为人生中最宝贵的经验。苦行,往往代表着需要应对更多,为了应对更多势必要准备更多,要准备更多就要学习更多,这本身已经是一个足够迷人的循环了。真的在路上苦行的时候,遇到的那些真正的问题,非常现实、与自己近在咫尺,不像我在互联网中感受的那些虚无缥缈的问题,利用自己作为一个人使用工具、规划、观察、求助、与人沟通的各项技能,调动作为一个人的全身器官,从而问题被解决,甚至是不得不放弃解决,这就是我说的“作为一个人”的真正体验。独自骑摩托车去兰州,我在应对路上的各种问题,无论是有所准备的还是突发状况,无论是自我应对还是求助附近的人,都让我感受到生命的张力,计划、学习、准备、应对严寒、征服黑暗、求助或者帮助别人、面对孤独……这样一个对生命的感受一定是大于坐飞机从北京到兰州的。
看起来对于兰州的这趟旅程我颇为满足,实际我也有很大的遗憾。我经过了那么多的城市,也有机会接触到非常多人,但是我并没有真正体验到我所想要体验的文化。我说的文化不是宋城演出,也不是古城老宅里的演员村民,即使像宏村里真正住在老宅里的自家人也不是我想要的,而是与创造文化传承文化的人接触产生的,或者哪怕只是为了某个细节一探究竟的,那些故事。这让我想起我很早之前看过的一个摄影作品,艺术家在几座拥有悠久历史的城市甚至是国家(例如伦敦和北京)拍摄下了几乎相同的希尔顿酒店的一个角落,我虽然没有入住在石嘴山和定西的同品牌酒店,但是也几乎没有逃离出现代的生活习惯,没有到深处去。我印象深刻的走进去是在碧山,只是一个小村庄,我却待了两天时间,早上跟着卖豆腐的大叔走街串巷,下午在碧山书局呼吸碧山的空气,看碧山的云,还打了个盹,黄昏的时候跟着大爷在村里溜达听他讲村里的故事,晚上跟民宿主人一家一起吃饭喝酒,剩下的时间不是在偷拍别人家的客厅和厨房就是在田间地头扣持人家的粮食,这样的我是融入到碧山的,而不是一个观光客。
对于文化体验的另一部分,是很多人所谓的原生态,我还是有一些执念的,或者说我对于逃离了现代化的生活体验,对于非主流的叙事方式,对于自成一派的价值观是有执念的。我所谓的原生态是后三者的自然产物,并不是一定要在脸上涂抹、要唱歌和跳舞、要饮血这些。比如我一直很想去日本,其中一个原因是很想去看看那个压抑的民族。对于我经历过的,同样是在碧山,有一群年轻人,他们在碧山做一些简单的文化工作,生活可以自给自足,每天会花时间在收拾房子、院子里,也会做一些农业劳动。他们已经成为碧山文化中的一部分,他同上文我说的傍晚陪我逛村的大爷以及民宿全家人一样,吸引我的是他们的故事,无论是他们的过往还是未来。其实我很早就明白了一个悖论:我无法观察一个文化却不影响她,我无法让人家保持原生态连电都不通,自己却从北京坐飞机去观赏然后我再回来用自来水上网玩手机。那些年轻人以及碧山的很多年轻创业者做的事情有一部分是在推广碧山,或者称之为了解碧山,让碧山从山里走出去,也让别人知道碧山,他们用的方式不是让碧山成为演员,而是尽可能让碧山成为一个角色,一场活动里的一个角色、一个供销社商业体里的一个角色、一个民宿里的一个角色,我感觉碧山在这些人的手里不仅仅是一个场地、背景,更不是让碧山的风景、人都保持原样,而是尽可能的相互融入。我问大爷他们吃什么米,他说他们也吃东北,南方米确实不如东北米好吃。
骑摩托去兰州,开车去新疆,骑车去崇礼,我像很多人一样,喜欢在路上的感觉。在路上可以有很多种,比如骑车走同样的路去上班,夏日在北京骑车,开车往返京张高速,还有坐着高铁去往一个目的地,这些在路上我并不喜欢。摩托车、开车、骑车这些,我喜欢可以自己决定方向和停靠的方式,在这种方式下,我不喜欢重复,喜欢未知和发现,不喜欢仅仅赶路,喜欢欣赏。对于公共交通的在路上,我记得上次在黟县,我从碧山搭县公交车去宏村,司机让我提前上车先去山里更深处的村子送其他乘客然后再出发往宏村,一路上村民们用我听不懂的话聊家常,看着他们把从县城买回的商品、种子带下车,看着窗外村民在劳作、休息、对话,这种慢速的,能够给我时间和空间欣赏沿途的方式我也同样很喜欢。在路上的另一个非常重要的体验就是孤独,有一位骑行博主她说每年都会问自己一个同样的问题,就是她到底为什么骑行,最初她能够获得的答案可能是跟她up主的身份、风景、身材等相关,可是慢慢她发现,或者至少她今年发现,是孤独。她没有进一步解释,我的感受是,因为孤独也为了孤独。因为孤独,因为我们生来孤独,我们可以在路上回归到孤独;同样的为了孤独,是我们知道自己生来孤独,我们必须要通过孤独找到更多的自己。无论是因为还是为了,孤独的在路上,我就是不自觉的会有更多的思考,会关注自己,也会抽离客观的看自己,有点回归到最初提到的我能够感受到更多,这个感受不仅仅是对外界的感受,这里的感受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感受,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我的手,我的脚,我的背,我的胸,感受到自己的心 ,我为什么而高兴,为什么而悲伤,甚至,我为什么而工作,为什么而爱。当然,这些思考,不必要在路上,但是在路上因为人的敏感度提高会更容易触发思考,而且,伴着未知和景色思考问题不是更美吗?
说兰州是执念的时候,我说富力湾冲浪也是执念,对于我去富力湾冲浪来说,执念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可以可以说是更重要的 ,是我对学习东西本身的兴趣。刚开始对冲浪一无所知,凭着对海的执念,对于站在海面上甚至是在海面上舞动的羡慕,找资料学习,找到大脚作为教练,我见大脚的第一个问题现在想想依旧可乐,我问他冲浪要不要穿内裤啊?正式学习第一次见周杏教练的的时候,我俩都非常拘谨,恨不得相互作揖。第一次下水的时候还很紧张,但是第二天我就敢自己去玩了。第一次能在板子上站起来,以及第一次能在绿浪里站起来,都非常开心。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有一天浪和风都有点大,我从沙滩往海里走,走半个小时都没越过白花,太难了,根本走不进去。我尤其对于学习这些稍显极限的运动,和有些难度的,或者就是单纯条件艰苦的,总之是具备挑战性的学习乐此不疲。我感觉具备挑战性的学习能让我感受到生命的活力,或者我更愿意用一个词——张力。他们让我深刻的感受到,我不仅可以住在希尔顿看风景喝咖啡,我一样可以在海里看浪龟翻喝海水,我的肌肉,我的骨骼都是真实存在并且可堪大用的,而不是仅仅支持我坐在电脑前写文档的,我的大脑是可以应对和解决各种挑战的,而不是只能与人勾心斗角的。
利用充裕的时间去兰州、去学习冲浪,周末我就骑着车走向那些我没走过的路。秋天去顺义的某个至今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公园捡了两个松子,夏天在通州亦庄交汇处看到大型机械在修路,冬天下午四点多追随东坝金黄色的落日,春天到蓟县吃个煎饼果子。关于旅行我看到的第一个讨论就是蒋勋说的《人生需要出走》,他说人在一个环境太久了、太熟悉了,就失去他的敏锐度,也失去了创作力的激发,所以需要出走。我很喜欢出走、出离,与之对应的现在人们开玩笑的一句话是,人到了中年有的出家了、有的出走了、有的出轨了……反正你会发现,就都是在“出”,我甚至觉得车开到楼下吸根烟也是一种出,其实就是另一种感受,从自己现有的环境或者角色中暂时跳脱出来,让自己舒服或者更敏锐,更重要的,是让自己回归自己,而不是某个角色。
苦行、执念、故事、文化、孤独、挑战、出离……旅行是如此丰富和迷人,在写这个内容之前我就在想度假和旅游不是我想要的,可是我还是需要也非常想要旅游和度假,就像我需要家人和朋友一样,哪怕只是在三天假期开着一辆破骐达去蓟县、秦皇岛,或者我们一大家人在三亚逛遍了所有人造景区,还有我们俩人去东戴河看漫天乌云的日出,我想要跟他们一起去不同的城市度过难忘的时光,我们也可以一起去发现有趣的事物。还有最重要的,在另一个城市一起喝醉。
我总是习惯思考和总结,总是认为事情都是应该有逻辑的、有原因的,但最近我也在接受有些事就是没逻辑的。比如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对兰州有那么大的执念(那首歌我认为只是导火索),可是到了那里我发现有个很重要的意义之一,那趟旅行像是我的成人之旅,更像是对我父母在计划生育严格执行年代把我这个超生儿生下来的证明之旅,这在出发前其实我根本没有意识到。
人会不停的去寻找有意义的事情,哪怕京张往返二百多次了我还是一定要走一次最不舒服的那条路,这不是我提前宣誓要去寻找的意义,而是自然发生的事情。当然我绝不相信的是随大流和顺其自然就能发现意义,所有的无心插柳必然有很多前置条件,其中最重要的一定是时刻警惕随大流,时刻保持对世界的敏感和热爱,哪怕只是岸边的一阵风,哪怕是每天都会走的那条路,哪怕是已经陪伴我多年的好友和爱人。
人是流动的,旅行对我来说到底是什么,一定会有非常多的不断变化的中间词来作为答案,但是我想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不变,那就是我作为一个主体,而不是一个被动体,我要去旅行,我要去度假,我在旅行和度假。我也有很多次出门回家后觉得出去了又好像没出去过,我在美食街吃东西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像是一段代码在被动执行,像是输入旅游+到达就会自动导出去美食街吃小吃,他是完全自动发生的,跟我这个本体没关系,回来翻看照片的时候看着图像中的自己非常肯定自己出去过,但是照片看起来像是在浏览网页里别人的照片一样,可能我说得很抽象,但事实不就是这么抽象嘛?
*我不是很想用这样一个有些消极的结尾,但是我想到罗洛·梅在《人的自我寻求》第二章 混乱的根源 最后一节提到,悲剧感的丧失也是混乱根源之一,只有被动的人才是“无瑕”的。
以上,请大哥大姐们看看是什么原因违规了?我改还不行吗?
网上应该有类似敏感词检测工具,找找看看吧(普通人哪知道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敏感词啊……